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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眼之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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眨眼之間

夢中的畫面如同電影景象般在我腦中回放,還好鬧鈴及時的響了,把我拉回了現實中。我趕緊去洗漱,今天應該不會遲到了吧!

刷牙時候,杯中的水就那樣帶走了我的註意力,我不自覺的就開始盯著水面看。水面突然泛起了漣漪,緊接著,漩渦就自然然地生成了,我開始感覺到了吸力,頭皮一陣陣的發麻。吸力越來越大,杯子也開始震動,我的手已經快要握不住了。哐當,總算,杯子掉到了水池裏,我一陣恍惚,發現自己拿著牙刷在發呆。糟了,難道今天又要遲到!

公交上,我幸運的搶到一個座位。旁邊是一個趕早市的大爺,裝備很齊全,這會兒就摘了口罩拿出杯子準備開始喝早上出門泡的茶。倒出的茶水又再次帶走了我的註意力。後排應該是大爺的小夥伴吧,突然問大爺今天幾號,大爺說2號了,再過幾天該開會了。

2號,2號,這個日期說出來,就像一個信號,大爺手上杯子裏開始出現漩渦,吸力越來越大,但是大爺手還是很穩,就像感覺不到一樣,跟後排開始聊起來開會的事情。終於,眼前一黑,我還是沒有頂住,被吸了進來。一陣熟悉的感覺,看來,我不是第一次進來了。

“嘿,你又來了!”

我搖晃了一下站穩了,看著旁邊好整以暇的老好人先生。

“呃……”

“你好,我是你的專屬接引者,我的工號是2627,我的名字是白瑞德·斯芬克斯……”

“你上次說過一次了。”

“禮多人不怪嘛。這次我要看好你,不能讓你再逃跑了。”

跑?我沒跑啊……

上次……我看到有人打了起來,然後睜開眼睛就回去了……

現在我站在原地拼命扒拉自己的眼皮,好像沒有任何作用。我從手指間看到對方一臉忍不住笑的樣子,莫名生氣,把手放下來眼睛瞪過去:“你笑什麽?”

“沒有沒有,就是每次過來的人都會這樣,看多了難免……你的樣子最好笑……”

我看了看自己,好樣的,通勤穿了高跟鞋。

在我擡起小腿去摸鞋跟的時候對方慫了,“別別別,來我們先離開這,一會入口又來人了撞到你……”

他連哄帶拉把我拉到一邊,我看了看四周,環境和上次沒什麽不同。

打架的那群人已經不見了。

“你剛才說我跑?上次我是怎麽……回去的?”

“嗯,打架那群人湧上來,把你裹挾進去,等我驅散他們,發現你也不見了,哼,還沒人能在我面前逃跑成功……”

“……我不記得了……我想想……”

我站在路邊低頭望著腳尖,仿若醒來的時候艱難去回憶昨晚的夢一般,把事情又想了一遍,好像是某個“阿凡達”倒在了我腳邊,抓住了我的腳踝……下一秒我就醒來了……

我擡起頭,一臉莫名其妙地望著他。

他也很困惑地看著我——

“你要是氣數已盡過來的……哎喲(被高跟鞋踩了一腳)……就應該回不去,你要是參加一日游過來的,就不會從這個入口進來……”

“怪我嘍,你們系統卡bug吧,我告訴你,老娘沒災沒病,一口氣炫三碗米飯,趕緊給老子送回去,不然你們系統還得崩。”

“吃這麽多你該不會是撐……哎喲!”

我跺了這幾下腳,開始有了思路:

“哎,對哦,上次我們聽到的不能說的那件事,後來你查了嗎?”

對方神色凜然,緩緩搖了搖頭,“每次要查到什麽的時候都會中斷。”

“那些女孩子去了哪裏呢……她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,是莫名其妙過來的。”

這時我突然覺得空氣變得冰涼,手臂一緊,他已經拉住我的上臂,手指使勁,給我暗示。

周圍雖然什麽都沒有改變,但我也感覺到了氣息的變化。

他不發一言,松開了手指,示意我跟上,我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……

突然的,視野一下就變得開朗了。

2627拿出一個小瓶子,裏面是一種藍色的液體,他用手指沾了沾,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,又示意我過去閉上眼睛。

我遲疑了0.5秒,感覺他的手指從我雙眼滑過,先是一陣涼颼颼的感覺,緊接著雙眼一燙。

他拍了拍我,我睜開眼上下看了看2627,發現他的衣服還在,原來不是透視藥水呀。

2627用懷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,突然一道陰影劃過2627的臉,我趕忙擡頭,只見或大或小的像黑色雲朵一樣的能量體遮天蔽日,幾乎將天空本來就不明亮的光線全部檔住,他們都朝著一個方向快速飛去。我被這情景震撼的張大了嘴,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2627又拍了下我,我才發現,黑色的能量體已經全都不見了,天空又恢覆了原來的顏色。

“這……這難道是貴司的烏鴉?”

“黑雲。自從黑雲出現,我們這裏的光線越來越暗、能量越來越少……這個世界就要陷入黑暗了。”

“哎?你們這裏不是……”我把“本來就是地獄”這幾個字咽了回去。

這時,傳來一聲火車鳴笛,地平線冒出來一列城鐵,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拐了個彎,又向遠處而去了。

2627看著那輛列車遠去,轉頭對我說:“繁華的時候,這列城鐵迎來送往,好不熱鬧,班次也多,鳴笛聲仿佛也充滿了活力——現在只剩零散的幾班了……對了,我們過去說。”

我和他走了一段距離,來到鐵軌旁邊。他嘴角掛了一絲狡黠的笑,一言不發,等列車路過時,方才開口說話,等列車一走,便又不發一言,間或等得久了,也擺談幾句閑話。在每次“況且況且”的軌道撞擊聲中,他斷斷續續給我講了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,在噪音的掩護下,我們的談話再也沒有被冰冷寒意打擾到……

2627的世界就存在於人類的眨眼之間。

有時候很短暫,有時候是永恒。

短暫的時候,連接世界的通道是夢境,或者是白天的一閃念間。

永恒便是溘然長逝之時。

和我簡單粗暴理解的不太一樣,但也有共同之處。

這個世界的能量來自於我們那邊人類的——情感流動,聽到這裏,我用鞋尖點了點地面,若有所思——然而隨著人類生活節奏和方式的變化,真心交流越來越少,他們這裏的優質能量越來越弱,整個城市也進入了像極夜一樣的黃昏。

這邊的大祭司想出各種法子、例如托夢等等,想要喚醒我們那邊的真情,卻應者寥寥。這個世界開始出現遮天蔽日的黑色能量,讓情況變得更糟。

2627等公務員恪守崗位,負責接引,雖然聽說有怪事出現,但我還是他遇到的第一個穿越女生。

他一番調查,發現過來又失蹤的女生和黑雲之間好像有什麽聯系,而黑雲似乎又能發現他的調查,頻頻阻止。他也是不久以前才發現噪音可以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。

“……大概就是這樣,我之前不太確定你是不是失蹤的女生,現在看來你也是其中一員,我覺得你可能會有危險,你別亂跑,一定跟著我好嗎?”

“好。”

我這麽幹脆利落,他反而困惑了,低頭看了看我。

“看什麽看,老娘怕死,你把我保護好了啊!”

他笑了,“嗯。”

我們站在鐵道旁邊,一陣風吹過,碎石打在我的腳踝上。

“冷不冷?我們這就回城。”

我跟在他身邊和他往回城的方向走,突然想到什麽,問他:“失蹤的女生過來以後,你們世界除了變暗以外還有別的不同嗎?”

“不同……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什麽……”

“我從漩渦裏出來,就看到你了,然後我覺得這個世界昏昏暗暗的,只看到街道和窗戶的燈光……”

“燈光?你看到燈光?”

我正要奇怪他什麽如此詫異,剛走回到城市街道的我,楞神看著昏暗的街道和路邊的樓房……是沒有燈光的……

此時,街心公園當中的噴泉突然風雷大作、泉水擰成一股麻花向我席卷而來,水滴之間,透出的竟然是我睡著的公交車車廂,耳畔傳來報站的聲音,下一站就到我的公司了,來不及反應,我從座位上猛然醒過來,我驚恐地看向自己,手裏拿著上班的包包,再看向窗外,是熟悉的街景,而身後……那個大叔還在和同伴聊著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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